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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第3页）

盘龙表演之后，高高擎起的龙头突然向外伸展，龙身列队其后，伴着龙头一起向巷外延展。它们先盘成8字型游动，接着在主祭的带领下，沿着街道前行。

接下来才是板龙表演的重头戏巡视街，板龙队会绕着镇上走一大圈，给各家各户送上龙气，最后在正午时回到元帅庙。

游客们当然不会错过接下来的仪式，都跟在龙队后去巡街了。6平却拽住沈雨泽，让他不要跟着众人走。

“巡街没什么好看的。”

6平说，“就是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串，热闹归热闹，但实在没什么好玩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把落在沈雨泽脸颊的那片金色纸屑摘下来，趁他不注意悄悄藏在了自己兜里“我带你去庙里上香吧。”

沈雨泽有些惊讶，反问“现在去”

“嗯，现在大家都跟着板龙队去巡街了，庙里没什么人。”

6平很有经验，“要不然再过一会儿，庙里就会有一堆香客，人多的时候根本挤不进来，更别提上柱香了。”

沈雨泽当然没有异议，6平说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两个人互相拍拍身上的彩色纸片，逆着人群奔向了旁边的元帅庙。

正如6平所说，现在的元帅庙里空荡荡的，除了守在这里的小道士和零星几位香客，再见不到别人的身影。

这座庙并不大，甚至主堂的挑高都不足五米。主堂里供奉着赵元帅的彩身泥塑像，为了祭冬庆典，整个主堂打扫一新，供桌上的各类贡品堆成小山。

拜神前，要先净手。主堂外有一桶清水，据说是昨天主祭特地从山里取回来的“长流水”

。一柄长柄木瓢放在旁边。沈雨泽先取了一瓢水，但他没有给自己净手，而是示意6平把手伸出来。

6平“我自己来吧。”

沈雨泽摇摇头，用眼神催促他。

于是6平乖乖伸出手，沈雨泽瓢中的泉水缓缓落下，瞬间就打湿了他的掌心与手背。

他简单搓了一下手，又和沈雨泽互换。他们轮流为彼此取水、净手，冰凉的山泉水洗涤了他们手上的脏污，也让浮躁的心沉淀下来。

净手后，6平去旁边的请香处请来了六支线香，把其中三支分给了沈雨泽。

“你看，香炉里干干净净，咱们很可能是头香呢。”

6平雀跃地说，“冬至日的头香据说很灵验的你就算不许愿，只是单纯拜一拜，给神仙说几句吉祥话，明年也能顺顺利利呢。”

塞到沈雨泽手中的线香已经点燃了，渺渺的轻烟从顶部升起，烟灰轻轻巧巧地散落。

沈雨泽站在香炉前，仰头望着这尊不怒自威的神像。

他曾经见过很多宏伟的宗教建筑，譬如已经修建了百年仍未完工的圣家堂，在里约山顶拥抱世界的基督圣像，亦或是身处于战火中的巴米扬大佛他参观那些神圣的宗教造像时，心中从未有过波动，因为他并不信奉这些虚构出来的神祇。

可是现在，当他与6平并肩站在这座小小的庙宇之中时，他忽然想要感谢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了。

如果没有神仙的护佑，那么，那碗好吃的擂圆，那条长到望不见尽头的板龙，那些落在他们头顶的彩色纸片甚至于他们最初的相遇，可能都不会存在了。

6平虔诚地闭上眼，举着线香向神像鞠躬。在他身旁，沈雨泽也学着他的样子，对着神像献上自己的敬畏。

拜完神，他们两人把线香插到佛龛前的香炉中。6平一直很喜欢寺庙里的味道，那是一种幽静的、深邃的、神秘的香气，混杂着数百年的光阴和每个虔诚祷告者的真心。

6平侧头看向沈雨泽，忽然狡黠一笑，问“沈雨泽，你猜我向神许了什么愿望”

沈雨泽回答“希望考上理想的大学”

昨晚折金元宝时，6平就希望去世的爷爷奶奶能够保佑他高考成功，沈雨泽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一次6平会许同样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