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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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彎著腰將「博士」迎進來，儘管對方在他肥胖的身軀對比下都顯得弱不經風，但他的態度依舊恭敬。在阿加塔的視角，院長的鼻子都快要觸到地面了。

「博士」的臉上帶著面具，看不清楚雙眼。他對院長的恭敬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在乎，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他人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態度了。

阿加塔往多拉的懷裡鑽了鑽，她在「博士」的注視之下覺得骨頭縫都是冷的。那種打量物品的目光，將她往後一段時間噩夢的來源。

她第一次認識到力量和權勢對於生活在這個大6上的人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藍色頭髮的青年像挑選牲口一樣一個個掰開他們的口腔，檢查牙齒和本人的生長情況。

輪到阿加塔的時候，她順著「博士」的動作順從的張開嘴，任由他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自己。幸好她的順從並沒有引起「博士」更多的注意，相反他因為阿加塔的發育情況皺起了眉頭。

「可惜了。」

阿加塔聽到「博士」低聲說，她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等到檢查完所有的孩童，「博士」對幾個人點了幾下，示意他要將這些人帶走。而院長則是極盡諂媚的讓老師為這幾個被挑中的孩子收拾行李，他們將會跟著執行官離開壁爐之家。

阿加塔站在窗邊，看著孩子們一個接一個的上車，多拉也在其中，她甚至在被「博士」挑中之後向阿加塔做出「等她安定下來，會努力接阿加塔過去」的承諾。

看著多拉開心的在雪地中蹦跳著向自己告別，阿加塔將手貼上冰冷的玻璃窗，原本應該充滿生機的淺綠色眼睛卻如同被冰封一般，透露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死寂。

「博士」來的時候是一個人，但是走的時候卻是院長動用了不常用的車隊送走的。

她看著裝飾的極為華麗的馬車消失在風雪中，突然眼睛被一雙充滿刀疤的手捂住，是老師中比較喜歡阿加塔的瑪芙拉老師。

瑪芙拉的一隻眼睛是瞎掉的，她是難得能夠從愚人眾戰鬥部隊中平安退下來的人，然後就來到這裡的壁爐之家當起孩子們的格鬥老師。

「別看。」瑪芙拉的聲音很平靜，但是阿加塔還是能夠察覺到她隱藏在平靜下的恐懼和悲傷。

「多拉什麼時候會回來？」

阿加塔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的問題讓瑪芙拉身旁的悲傷氣息更加濃郁，就連恐懼都消散不少。

「她不會回來了。」

她放下手，阿加塔的世界重歸明亮。瑪芙拉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用力，就像是想要將自己身上的一些東西傳給阿加塔一樣。

「下半年的愚人眾士兵選拔，你一定要通過。」

「我會好好訓練你的。」

瑪芙拉不愧是前愚人眾的士兵，她十分嚴格的執行了自己說過的話。每次在孩子們統一的格鬥課結束之後都會找機會給阿加塔開小灶，不過這也導致阿加塔的食量暴增。

在沒有多拉提醒的情況下，阿加塔學會自己掐准飯點下樓吃飯，儘管她渾身酸痛、一碰就散架，但還是要為了瑪芙拉下一次的訓練儲蓄能量。

就在阿加塔不斷重複著被瑪芙拉打倒站起來，再打倒再站起來的過程中，下半年的愚人眾士兵選拔開始了。

阿加塔雖然年紀剛剛夠到愚人眾要求的十歲的最低線，但是還是成功的通過選拔，接下來她就要前往愚人眾士兵的訓練營，在那邊繼續接受訓練。

至冬的風雪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但今天卻是個難得的晴天。太陽斜斜的掛在天上，入目皆是刺眼的白。

阿加塔裹著院長難得大發善心給的不合身的大衣，今年可能因為是瑪芙拉的功勞，他的壁爐之家通過選拔的人最多，所以他幻想著年終來自頂頭上司的獎勵，對於他們這些即將遠行的孩子們也大方了點。

壁爐之家通過選拔的孤兒，包括阿加塔在內一共是三男兩女。瑪芙拉在他們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阿加塔的偏愛，將一封信塞進她的懷裡，再三囑咐一定要等到訓練營再打開。

踏上馬車的最後一層台階，阿加塔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瑪芙拉那只能看清的眼睛裡似乎還閃爍著淚光。

車廂里並不止阿加塔所在的壁爐之家的孩子們，他們有的大有的小，但是唯一不變的就是對至冬唯一的神，冰神的瘋狂信仰。

所以冷靜的阿加塔就成為他們之中唯一的異類。

他們搶過瑪芙拉給阿加塔的信封，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朵乾癟的不認識的花散發著微弱的香氣。

即便如此，那些孩子們也不願意輕易放過阿加塔這個異教徒，所以他們將那朵乾花撕碎、碾進雪裡，嘲笑著她。但自始至終面對他們的霸凌，阿加塔都只是冷眼看著，沒有露出他們想看到的表情。

所以後來他們的行為就越發過分，到最後就連和阿加塔同一個壁爐之家出來的孩子們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後來呢？」

散兵躺在故事的主人公的大腿上，他樂於將這個自己麾下的士兵悲慘的過去一遍遍提起，即便現在是至冬難得的暖春，即便現在他們是在執行官「少女」的花園裡摸魚。

穿著螢術士服裝的阿加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鎖骨中間的雷系邪眼的光芒也開始隨著她的心情波動開始閃爍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