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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乔公公（第2页）

乔笙问。

沈烨待看清了来人，回答道：“怎么不认识，这是皇兄跟前的公公，很得皇兄信任。”

“他可是很感激你呢。”

乔笙说道：“他年轻时被老太监欺负，你帮了他，还让他有机会伺候皇上，他这些年很感谢你。”

前者沈烨是知道的，但后头这些，沈烨实在不知道。

因为乔公公没同他表达过。

不过沈烨也马上想通了。

他是一个手握兵权的王爷，也是正儿八经血统纯正的皇子，他要是有心反，是完全可以反的。

乔公公若是贸然在皇上跟前多夸赞他，保不齐皇上会瞎想些什么，对沈烨也会由欣赏和爱护变为提防和审视，乔公公既然视他为恩人，就不会让他站在这样危险的境地，起码不会轻易在皇上跟前常说他的好话。

平西王半句也听不进去沈煜淮的话，伸手抓着沈煜淮的衣领，一拳头就打了过去，质问道：“你知不知道，当年的事一旦翻出来，我们全家都会跟着遭殃，你是疯了吗你！这些年你要我帮的忙，要我做的事，我都尽可能帮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的！”

沈煜淮也被这一拳头打蒙了，心里气的厉害。

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往日那些哥哥弟弟欺负他也就罢了，他平西王一个区区臣子，凭什么对他动手？

所以他也回敬一拳，正打在平西王的左脸颊，吼道：“是你不愿意当驸马的！我帮了你，你才能有如今的家业，你才是如今的平西王，我若是不帮你，现在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驸马，宫宴上你要坐在最后一桌！我给了你如今的成就，恩将仇报的人明明是你！”

乔公公听懵了，没想到两人打着打着，还把十几年前的旧事说了出来。

他当然知道明寿长公主当年要平西王给她做驸马的事，那时的明寿长公主削尖了脑袋想和平西王在一块儿，那时的平西王还只是一个小武将，虽然家族不俗，但他只要当了驸马，这辈子的前程也就断送了。

当时很多人都觉着明寿长公主这行为有些不妥，平西王明显是不愿意当这个驸马的，可明寿长公主执意如此，她又深受宠爱，皇上都同意了，别人又能多嘴什么。

后来明寿长公主就上吊自尽了，人人都道她是爱而不得所以不想活了，可乔公公在宫里年头久了，什么都见识过了，对此说法总是有些不信。

因为自打来到这儿就没再出过门，他不知道现在满京城都在传是平西王杀了明寿长公主的事，当他意识到这是宫里密辛，是大人物杀了另一个大人物的事，他就明白后面的事他不该听了。

好不容易熬到这把年纪，熬到了这个位置，要是因此送了命，他很不值。

可当他要离开时，就听平西王说道：“当初你不也恨明寿？明寿作践你母妃，也作践你，看不起你们母子，是谁躲在湖边哭？你姑母的死你也脱不了关系，在这儿装什么？”

乔公公停住了脚步，耳朵几乎都要竖起来听了。

理智让他赶紧离开，这不是他该听说的事，可好奇心又硬生生打倒了理智，让他扎根在原地，听着两人说话。

“杀了我姑母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当时我才三岁，我能杀人吗？”

沈煜淮冷笑道：“况且明寿姑母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全皇宫无人不知，她磋磨我和我母妃的事，很多人也都看在眼里，我哭我委屈又有什么不行？你别以为这点小事能把我拖下水，真正会因此垮台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平西王，二人打斗在一起，乔公公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裳，他紧张到可以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当年明寿长公主死后，很多人都怀疑当晚在宫里留宿的平西王，但最终平西王摆脱了嫌疑。

乔公公若是没记错的话，他摆脱嫌疑的理由，就是如今的四皇子在那晚落了水，平西王跳入湖中把人救了上来，还带着年幼的四皇子等着太医，一直到四皇子清醒过来，他又到皇上跟前回话，还受了奖赏，按理说一晚上都没什么时间接近明寿长公主的宫殿。

但细细想来，乔公公也发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平西王之所以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不仅是因为他治军的才能，他那一身武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廖家的人都自小习武，出过大大小小很多武将，明寿长公主的宫殿院墙再高，恐怕也困不住平西王。

若是平西王把杀害明寿长公主的时间放在救四皇子之前，而不是之后呢？

他可以闯进明寿长公主宫殿之中，明寿长公主对他一片痴心，哪怕是看见了他，也不愿意戳穿他，乔公公与她虽没打过什么交道，却也通过她往日的做派和别人对她的评价，看得出这不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姑娘，否则又怎会逼婚平西王，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甚至气死了平西王的祖母？这种事情放在任何姑娘身上，都是做不出来的。

夜深时，或许明寿长公主已经睡下了，平西王杀她就更好下手了，夜没深时，明寿长公主就算发觉平西王进了自己的宫殿，她也不会声张，因为以她这个地位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个小将会在今晚杀死自己，而且是在皇宫之中，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杀了明寿长公主以后，平西王再去救落水的四皇子，最后有了这个可信的人证，证明了自己一整晚都没时间去杀明寿长公主，以此脱罪，这件事简直完成的完美。

只要沈煜淮不说，旁人恐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人所为，哪怕过了十几年的现在，大家还当明寿长公主是因为爱而不得而自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