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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觉醒x陌生（第3页）

“那就是真的啊。”

侧过头，蓝静静地望着女官充斥着难过、愧疚的双目，他琥珀色的眼睛在灰蓝的光里无比沉寂。

泪光在石川菊奈的脸上浮现，她低微地伏下头，比坐着的野世溪蓝还要低。

“对不起。”

她将脸埋在手心里，讲了一个俗套的故事。

小林菊奈从少主五条守的侍女升为家族女官，而后别无选择的嫁给了旁支一个姓石川的男人，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可是她很爱很爱那个本是无奈生下的女儿，那个寄养在五条家名下庄园，由他人抚养的女儿。

她给她取名叫飞鸟，却在她八岁时被迫离开，从此多年未再相见。

在孤岛一样的庭院里，她尝试着把小公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却依旧思念着亲生的女儿。

再收到女儿的消息，是有人在她脑中说话，对方称石川飞鸟的命已经被掌握在他们手里，只有她说出如何找到六眼藏匿的庭院，不然对方就冲进山庄，将她女儿残杀。

石川菊奈知道脑中对话定是某种术式，对方真的拥有他所威胁那样的能力。而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五条家高层，作为女官的女儿，飞鸟的命根本就不会被五条家看在眼里，哪怕看在菊奈拥有的术式决意未来的份上，他们也一定会以引出敌人而非营救飞鸟为主要目的。

他们甚至可能在飞鸟死亡的情况下给予她许多补偿，并真心诧异一个咒力微弱的Beta女儿为什么值得她这样伤心。

不，她绝不能让这样的未来发生，转头看着相伴六年的蓝和悟，菊奈在煎熬与抉择中痛不欲生。

可最终，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敌人从她这里磨出了找到庭院的方法，剩下的菊奈什么也没说，在告诉敌方情报后，她安慰着自己庭院绝不可能被随意攻破，却全身无力，软倒在地。

看着蓝的小脸，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在刺杀六眼的行动中尽力保护他。

“我没料到他们有强到能操控咒灵的能力…”

菊奈有些着急地抬头“而且我知道家主近期都不会离开五条家，他大概率能赶到……”

“可是悟和我差点就死了，菊奈。”

菊奈撞上了蓝的眼睛，那是她多么熟悉的一双眼，总是充满着甜甜的笑意和快乐，可当这些东西消失了之后，里面只剩下了眼泪。

朝阳洒在无动于衷的眼上，将琥珀色的虹膜照射成空洞的金色，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时候，五岁以后，哪怕把自己摔到手臂骨折，蓝含泪的眼睛里都是傻傻的笑。

没有情绪的眼泪蓄不住，垂直掉落在被子上。

“吧嗒—”

她的心跟着一颤。

那是怎样的时刻啊，空旷到可怕的屋内，一个孩子坐在她的面前，以这样神性的一滴眼泪拷问她。

陌生，陌生。

“菊奈，以后我还能相信你吗？”

他转过头，看着光和阴影的交界处，淡淡地问。

颤动着嘴唇，女官第一次不知如何回答。

最终。

“是的，你可以…”

这样说着，石川菊奈再次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