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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伤怀时日二南柯子（第1页）

李桐转了转眼珠，忽然对曹若容说：“二弟，恐怕你哥哥料理不过来，你也过去看看吧！”

说着不由分说连推带拉命两个可靠的家人把若容带走。

胤礽沉下脸来，出言阻止道：“他如今有嫌疑在身，事情还没有结果，怎么可以离开？”

李桐转过身来，向曹家长辈跪下，失声痛哭着说：“如今这事情已然到这个地步，二弟的丫头刺王杀驾，又是朝廷追查的要犯，二弟再无生路，他只有一死才能保住曹家满门人丁和这百年基业啊！”

孙老太君、曹寅及李夫人闻此言，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孙老太君悲愤地指着李桐说：“我们今日哀求太子爷，都为了想办法保住你二弟的命！你居然为了保全自己身家性命，说出这样话来！果真要如此，还是我替他去死的好！”

李夫人深知，她虽然有两个嫡亲儿子，怎奈这大儿子曹顒出生时，老太君仍在宫里不曾告老，故而祖孙相处不多，感情自然不是很亲密，连今日密议如此大事，老太君都没有同意大儿子曹顒一起来。而这次子曹颜曹若容，则从小在老太太身边养凤凰一样精心呵护着长了这么大，不啻为老太君的命根子。如今若要将他立时处死，老太君真如挖心掏肺一般！她急忙喝止她内侄女李桐：“不要乱说话！大家再想办法！”

曹寅看着一干人等，尤其看着表情凝重、一声不响也不知在想什么的太子胤礽，长叹一声到：“也许曹家命该如此！这若容虽天资聪慧，但自小就玩劣异常，常人所不敢做的他偏敢做，常人不喜者他偏偏爱如珍宝，再加上老太太一向娇宠他，不爱读书，整天吟诗弄词的，我就说他早晚会惹出祸事来，不但害了自己，反而带累家族。看来这也是上天注定的了，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李桐长跪在地，忍泪说：“太子爷、老祖宗、老爷、太太，请听我说完！如今我四弟曹頫已经没了，又正赶上今儿这个时刻，我想着，咱们可不可以李代桃僵、偷梁换柱，就把曹頫穿戴成二弟曹颜的样子，只说是二弟已经认罪自尽，一向曹頫就很少外出，而且他年纪相貌都与二弟曹颜相近，何况人死了自然相貌有点变样，不仔细辨认断难辨别出来，应该可以蒙混过关！然后就让二弟顶替曹頫之名，隐居在西院，连家下人等且都瞒了过去，这样太子爷也好向万岁交代，又可留得二弟的命了！”

孙老太君听得这计策，第一个赞成，赶快也跟着向太子胤礽跪下说：“求太子殿下应允！我曹家本来就人丁不旺，曹頫偏这时候去了，我实在不忍曹颜再有不测啊！太子殿下您就帮我曹家遮掩遮掩吧！”

曹寅及李夫人也急忙跟着跪下说：“万望太子爷您救小儿一命吧！”

李桐见太子胤礽若有所思，急忙又说：“这喜鸾来曹家已经四年了，她的日常言谈、动用物品都在二弟屋里，也只有二弟知道。今天二弟这浑浑噩噩的样子，恐怕也很难想起什么事情，如果今儿真的就处死了他，那喜鸾这条线不是就真的彻底断了吗？我曹家用全家人性命向您担保，今后二弟想起任何关于喜鸾的物品和消息，一定只秘密向太子您一个人呈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胤礽这才叹口气说：“曹家历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也实在不忍曹家遭此惨剧！这事儿我担着了！只是，这第一，从此曹颜这个名字在世上要彻底消失，就连曹府内，也是只有曹頫没有曹颜，倒是若容这个表字就这么叫也还无妨，反正外人也不会知道！这第二，有关喜鸾的身世和一切，要绝对保密，不可以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但只是这喜鸾做刺客的事情，怎么遮掩呢？”

李桐急忙说：“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就说是情仇吧。这喜鸾被二弟救来府中之后，因在江湖上走动过，早明白了男女之事，自持自己有几分容貌才技，连阿哥都被她姿色吸引，就一心攀高向上，想与二弟成就好事做个侍妾，怎奈二弟为人心性纯良，待人一向真诚实在，救她纯粹一番好心绝没私意，她几次勾引不成便因爱生恨，要于二弟生不同寝死同穴。这次本不是为了刺杀王驾，就那点拳脚功夫，万岁也看出来她根本就没有弑君成功的可能，她只是想借着刺驾的事情自杀后嫁祸给二弟，以求鸳鸯共双死。我再找个二弟房里的其它丫头，让她来做证说喜鸾今儿对她透露过这样的意思，再做个有这个意思的遗书什么的，反正喜鸾和曹颜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也就没办法再追查了。您觉得这样行不行？”

太子胤礽看着李桐笑道：“看不出，你还有这等运筹帷幄之才。此计虽非万全，还是有可能行得通的。明天我回奏的时候，证据齐全，人已经死了，你们再悲痛些主动认罪，我想皇阿玛念在孙嬷嬷的情份上，应该可以放曹家一马吧！”

他想了想，叹口气又说：“可惜你们曹家宫内无人，只怕以后万一走漏消息，再追查起来，可就再无回旋余地了！”

见胤礽点头，李桐赶快同孙老太君等人一起跪地谢恩：“多谢太子爷再造之恩！既然如此，老爷送您回去歇了吧，剩下的事情，我等一定连夜安排好！”

待曹寅与太子胤礽走后，孙老太君赶快拉过李桐的手，感激地说：“好孩子，难为你这么聪明机灵，救下了你二弟，就是救了我呀！等我以后再好好疼你谢你吧！我这就安排人去弄那些证据去！”

李桐慌忙施礼说：“老祖宗可折杀我了！自从我家公公仙逝后，阖家生计全仗老祖宗及老爷太太提携，我夫君日后全程也还是要依仗老爷！何况这几年我们家在江宁，也没少给您添麻烦，我帮着姑妈操持这家务，也弄得七零八落，您也从来不怪罪我一句，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今日是事情凑巧了而已！您先别忙那些小事，现如今，还有两件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