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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縈心思一定，敷衍地整理了一下不修邊幅的自己，納頭便拜：&1dquo;弟子聶縈，見過師父。”

所以如今的聶縈走在跟過去一樣的路上，卻已經是和過去大不相同的扮相，秀髮高挽，頭頂玉冠流光溢彩，是問天掏的見面禮，一件防禦靈器，身上也不是發的普通內門弟子道服，而是煉器堂親自送過來的法衣，鮮艷如火，一抖還隱現金紋，各種款式令人眼花繚亂。

煉器堂的師弟送貨時笑得乖巧：&1dquo;早就聽說大師姐喜愛紅色，果然是眼光獨好，風姿卓絕。”

她燦若朝霞般走在山間，一路上遇見的弟子不少，都笑著向她打招呼，還有熱情地請她來練劍坪&1squo;指導’大家學習的，態度之親熱，仿佛他們已經認識數年。

聶縈諷刺地想，修仙是不是先得修臉皮厚？她自問在血雲宗要是處在同樣地位，是個沒名沒姓的空降大師姐，這一路上怕不是有十個挑戰的，八個行刺的，看到誰對自己笑，那一定是要下毒&he11ip;&he11ip;

難道你們就不想取而代之嗎？正好給我這個大師姐一個叛變的由頭啊！

第6章

是的，她後悔當大師姐了。

到了主峰問天道君的大殿，她二話不說，直挺挺地往蒲團上一跪，端坐在上的問天道君還沒有來得及對弟子頷而笑，聶縈已經麻利地改變姿勢一盤腿坐了下來，不耐煩地催促：&1dquo;開始吧！”

&1dquo;咳！”問天道君多少也責怪地說了她一句，&1dquo;雖無旁人，多少也要注意禮儀，此為慎獨之心，不可忘卻。”

&1dquo;師父，我跪著也是聽你講，坐著也是聽你講，只要是我聽講，禮儀好不好有什麼關係？”聶縈伶牙俐齒地反駁，&1dquo;大道在心，不在坐相。”

死老頭！要不是現在打不過你，我都能騎在你頭上聽。

問天道君無奈地翻開一本舊書，開始宣講起來：&1dquo;今日你要學習的是門規第五類第七列&he11ip;&he11ip;第一百六十八小條的額外補充。”

聶縈以頭搶地，再次□□：&1dquo;當你們兩忘門的弟子都要這麼累嗎？”

&1dquo;不是啊，弟子們只要記住八條大綱就行了，你是大師姐嘛。”

聶縈掙扎著起來問：&1dquo;師父，我聽大長老說你為大弟子準備了一塊萬年靈髓，什麼時候給我啊？”

她問出口的一瞬間，問天道君不自然地左袖一縮，聶縈目光如炬地盯著。

&1dquo;沒有的事嘍！你聽哪個講的。”問天道君矢口否認。

&1dquo;也不是說我很想要啦，但是該給的東西你總要給我吧？我是你大弟子哎！”聶縈據理力爭。

其實要是別的什麼法寶，聶縈還真看不上，但靈髓乃天地精華化生，可以滋養肉身，兼潤靈根，有了它，下次說不定就能扛著丹田裡那顆冰花的反噬把血雲旗施展開來作戰。

萬一再遇到九幽門的老魔頭，她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問天道君沉吟不語，靈髓是已經在他袖子裡了，本來第一天就該給，可是這個大弟子個性頑劣，實在有些出乎意料，難得她居然開口要什麼東西，不如&he11ip;&he11ip;再抻一抻她的性子？

起碼不能盤腿坐著跟師父討價還價！

聶縈懷疑地看著他，突然一拍巴掌：&1dquo;你不給我，是打算留著給謝玄素嗎？”

她越想越是，謝玄素給問天當了十幾年的得意弟子，內定繼承人，被自己橫插一腳，問天肯定有所補償，靈髓雖然不能讓他重塑丹田，但是脫胎換骨還是可以的，起碼下半輩子活得自在。

面對她懷疑的目光，問天道君卻端正了姿態：&1dquo;謝玄素仙途斷絕，已被發往外門做雜役，我怎麼會把靈髓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這個廢人，你休要懷疑師父。”

聶縈目瞪口呆，看著問天冷靜近似殘酷的面容像換了一個人：死老頭，看著慈眉善目的，說起話來這麼冷血？那是你親自教養了十幾年的徒弟哎，前一天還是眾望所歸&1squo;大師兄’，一旦廢了就打發去做雜役了？你就是在山後面修個屋子讓他安度晚年又能怎樣，謝玄素吃的又不多！

問天道君垂下眼，低沉地說：&1dquo;修仙就是如此，退一步萬丈深淵。”

聶縈頭一次感到在一片祥和的仙家氣象之下，隱藏著的冰冷事實，她沉默了。

問天道君手掌一翻，從袖子裡掏出一根玉簡，又恢復了和藹可親的面容：&1dquo;你天資雖好，但在外門並沒有修煉功法，我這裡有一門道法，很適合你，早日修煉起來，為師再傳你其他法門，至於靈髓&he11ip;&he11ip;等你築基期大圓滿，要成金丹的時候，自然會給你的。”

聶縈聽得出他話里的意思：好好聽話，都會有的。

她翻了個白眼，伸手接過玉簡，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1dquo;我回去自己學啊？”

死老頭！你要是敢說以後每天也要不辭勞苦地爬上主峰跟你學，我這就斷絕關係，叛出門牆！

&1dquo;每月可來大殿一次，別的順其自然。”問天道君鼓勵地說，&1dquo;本門主打的就是一個散養&he11ip;&he11ip;”

散養？聶縈盯著他，這個詞兒聽起來好像是&1squo;肉質緊實，味道鮮美’那一掛的？

出爐的師徒倆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子，問天道君尷尬地改口：&1dquo;自由學習，從心悟道，這個人的緣法是不同的，《道德經》兩忘門版修訂詮釋有雲&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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