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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

自己的好朋友和傻逼渣男前男友混在一起這個事情怎麼想都是抽象的，他本意是想讓江柳注意一些好朋友之間的相處分寸，不要聽信沈悱桐的鬼話，話都到嘴邊了卻是無法開口。

黑髮青年將休息室的門關上，房間內僅剩他們二人，江柳回頭看到溫渡微蹙的眉，失笑:「怎麼了，什麼東西讓你那麼苦惱？」

江柳是他的好友。有了好友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之後，好像就回不到以前那樣一個人也能樂呵的狀態了。

「就，之前你不是一直問我上次去看電影，我帶過去的那個人是誰嗎？」溫渡抬起休息室內剛倒好放在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小口，「那人是我……暗戀對象。」

「我家裡管我管的比較嚴，知道我喜歡男人後肯定會……以後能不能放過這個話題？」

因為撒謊而紅了的耳根被江柳自然地理解為袒露心聲而不好意思，黑髮青年倚在門上，捏著自己下巴輕笑:「就因為這事？沒問題，以後絕對不輕易關注你的感情八卦。」

溫渡悄悄鬆了口氣，哪知江柳下一句話就讓溫渡再次將心臟提到嗓子眼。

「你其實是想問，究竟是我好奇那人身份，還是沈悱桐好奇那人的身份吧？」

握著紙杯的手一緊，溫渡愣愣地看著江柳。

黑髮青年勾唇，眼底的狡黠之意閃爍:「我知道沈悱桐有婚約，也發現了你是沈悱桐的前男友。」

「我在他手機里發現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你靠在窗框上，外面是公路與海。」

拿著紙杯的手已經有些發涼，江柳明明知道了為什麼還要……？

江柳走到沙發旁坐在溫渡的右側，手上拿著手機在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面上笑意變淡：「十六歲的時候，我被父親發現了性取向，差點被送去戒同所。在送去的前一天，我從四樓跳了下去，沒摔死，骨折加上腦震盪，在醫院修養了半年多。」

江柳這一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就像是在講其他人的故事般。

「高中的時候每一天的學習都很重要，缺了半年的課程加上我自身不想努力，復學的時候已經完全跟不上同班同學的學習節奏，聽老師上課的內容就像是在聽天書一般。」

「學習成績不好，加上喜歡男人。每天從學校回到家都會被父親指著脊梁骨罵，跪在母親的遺像前被那人抽出的皮帶打的全身青紫。後來有一天，我從學校放學後就再也沒有回家，攢夠了單趟車票的二百塊錢，來到了a市。」

江柳轉頭，發現身旁好友手上抬著的紙杯都快被捏成一個圓錐形了，連忙抬手過去扶住:「哎哎哎，再捏就灑了。」

「啊，抱歉。」溫渡回過神，將紙杯放在身前的桌面上。

「我在這裡打了六年工什麼都幹過，大大小小的事件也見過不少，更何況我能在這裡賺到錢。」江柳眼角一彎，笑的很甜，「在處理一些事情上，或許我的經驗要更加豐富一些，不用擔心我被騙。」

溫渡聞言，仍是不解：「你明明知道沈悱桐有婚約還和他談戀愛？」

「不不不，不算談戀愛。」江柳伸出食指左右擺動，「僅僅是提供一些情感寄託和生理需求的工具而已，最主要的是。」

江柳大拇指和食指並在一起，搓了搓：「錢。」

「幹什麼都需要錢，房租、水電、日常的吃穿開銷。a市的消費水平實在是太高了，沒有錢寸步難行，我得從沈悱桐身上撈點。」

江柳從不否認自己的虛榮，自始至終他就是看中了沈悱桐的錢。他需要錢，而沈悱桐足夠大方。

「可......」溫渡啟唇，眼睫顫了一下。

可是江柳在這俱樂部內工作賺的不少，據他了解，僅有每晚服務消費的包廂達到一定消費水平的服務員才有資格擁有這獨立的休息室。

「除此之外，沈悱桐問我想不想回去上學。」江柳用手撐著臉，瞥頭看向欲言又止的好友，「至少現在是想的，很想。」

「我也想拿到文憑去干一些體面的工作，而不是在這裡當一個陪酒的少爺。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對任何職業都不抱著鄙夷的眼光，溫渡。」

「在人眼裡，我就是一條狗。」

第56章大鴿該做的

在畢業找工作的時候，溫渡有詢問過傅承對於不同職業的看法。

傅承說，每個人選擇的職業，被迫亦或是自願都該尊重，人人都是平等的。

每個人在自己的世界中都有一條自己該走的主線任務，從生到死亡，職業不過是主線任務中的一個分支。人在做什麼職業都不過是完成一項自己的支線任務，沒什麼不同。如果有選擇支線任務的權利，選自己開心的就好。

從公司辭職後溫渡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於是走了一條支線任務去當了保安，此支線任務有一定的金幣報酬以及大量的自由時間供他思考，決定他的下一個支線任務究竟該去哪接取。

溫渡聽著江柳的話開口想要反駁，卻見他接著開口:「我和沈悱桐不過是各取所需，是我自願的。」

事已至此，一切都說開了。溫渡再度抬起果汁喝了一口，既然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那他根本沒必要管。

「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我被騙。」江柳快從先前的情緒中脫離，笑著拍了拍溫渡的肩膀，「時間不早了，我去上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