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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您睡了吗?”
谢识琅自是不愿意听到这声音的,可屋内燃了烛火,若是要装作不知道,未免太假,只能出声。
“有什么事?”
屋内传出了琉璃心心念念的声音,她一颗心都好像被吊了起来,不自觉兴奋,于是大着胆子直接推开了门,对上的却是男子生冷阴沉的视线。
“谁让你进来的?”
女人一身薄纱,里头穿的衣物极为清凉,同样是淋了雨,谢希暮的模样让他心疼,可眼前这个,只让他觉得厌烦恶心。
琉璃端着一碗牛乳羹,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丞相,这些日子承蒙您关照,我是想来答谢您的。”
“答谢?”
谢识琅面孔是极冷的,视线从她身上飞快掠过,一刻不曾停留,“你就是这样答谢我?”
她却仍然红了脸,学着谢希暮往日作态,轻轻咬住唇瓣,“丞相,今日雨下得太大,我给您做了牛乳羹,您尝尝,暖暖身子。”
琉璃虽然常年待在风尘之地,却是第一次伺候人,将牛乳羹递过去的时候,连手都在抖。
“你是听不懂旁人说话吗?”
他一字一顿,语气很难听。
琉璃愣了下,刚想开口,只听身后传出一阵水花流动的声响,这才骤然觉,屋内还萦绕着雾气。
此时此刻,深更半夜,谁会在谢识琅的屋子里沐浴?
答案只有一个。
琉璃不敢置信道:“丞相有女人了?”
这句话令男子眉心紧皱,黑瞳间淬染了寒意,却没否认这句话。
“我有没有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琉璃唇瓣哆嗦了下,她今夜来前试想过很多情况,却独独没想到谢识琅屋子里还会有别的女人。
“我……”
“再不滚出去,明日我会着人送你去三皇子府。”
他沉着声,肃穆的神情明确告诉她,他没有在开玩笑。
琉璃几乎是踉跄着出去的,连手里的牛乳羹都没敢放下,飞快跑出了明理院。
直至屋内没有旁人,净室内的女子才慢慢走了出来,她沐浴过后,穿的是他的里衣里裤,身量本来就比他小了不止一点。
此刻穿着他的衣裳,就像是孩子偷穿大人衣物般,袖子长长地耷拉在大腿边,裤腿处也堆积在一起,瞧上去莫名滑稽。
谢识琅看见她,抿直的唇线这才松动了半点,招了下手,“过来。”
她像是存了心事,站在原地停留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他则自然地捞起她的袖子,替她挽到合适的位置。
“方才…是琉璃过来找你?”
她的语气听上去闷闷的,很不开心。
谢识琅抬眼扫了眼她,很快决断:“我明日让她回三皇子府。”
“那如何能行。”
她睫翼低垂,令他无法瞧见她的眼神,“她从你的院子里大半夜跑出去,你次日就将她赶走,若是三皇子借题挥,岂不是要盖你一个负心薄情的罪名。”
这点小姑娘倒是想得透。
谢识琅唇角略微牵了点,“那你还跑到我的院子里来,不怕毁了名声?”
女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他忙解释:“我方才玩笑的,明理院内都是我自己人,没人能将这件事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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