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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星夜出逃（第1页）

汤小团还有点儿迟疑，可仍旧是人形的小黑出现在巷子口，没有人能看到他，他漂浮在半空中，银靴离开地面至少两尺，项圈上的七彩铃铛闪闪光。小黑的声音传进汤小团的耳朵，他说：「你去找刘协吧，这里有我。」汤小团对小黑翘了翘大拇指，点头同意。曹操顺着汤小团的目光望向巷口，他可什么都没看到。他有些疑惑地问汤小团：「那儿有人吗？」汤小团对他咧了咧嘴，回答说：「你看不到他，不过他可是我身边最厉害的伙伴了。」曹操半信半疑地又看了一眼巷口（其实小黑这时候已经到他身边了），嘴里说：「你快去找陈留王……」他还没说完呢，就觉原本坐在他身后的汤小团已经消失了。曹操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又跑了，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他说完，又谨慎地往身边看了一圈，还伸出一只手挥了两下，想找到汤小团说的那个「看不到的厉害伙伴」。皇宫的方向又传来一波撞击城门的声音，隐隐约约还夹杂着许多人的惨叫，混乱的区域越来越多，许多平民百姓也骚乱起来，整个洛阳城都开始惊惶不安。「不好！」曹操眉头紧皱，他收回手扬起马鞭狠狠打马，飞一般地去找袁绍了。汤小团回到皇宫里头，现在他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皇宫里头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气氛，到处都能看到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乱撞的宫人，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封锁了，没人能够出去。何进的部下招来了兵马，拼命攻打宫门，门外士兵们愤怒的吼声，重物撞击宫门的声音，还有利箭破空的声音吓破了所有人的胆子。宫门里头的人大多都是一辈子没出过皇宫的，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可怕的场面啊？太阳西沉，已经是黄昏时候了。突然风里传来烟火的味道，不知是谁第一个尖叫起来，指着南宫的一扇宫门叫道：「着火了！他们在放火！他们要冲进来了！」宫门燃烧起来了，木头燃烧的噼啪声越来越大，浓烟滚滚。汤小团穿过惊恐万状的人群，一口气跑到刘协所住的宫殿。他还来不及冲上台阶呢，就看到一群宦官正挟持着刘协正往外跑呢。刘协手脚乱蹬，一路都在叫：「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宦官们把刘协塞进停在台阶下头的辇车里头，领头的那个匆匆说了句：「陈留王别怕，何进造反了，我们这是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说完让人抬起辇车就跑。刘协在辇车里头被颠得东倒西歪，他正试着爬起来呢，一只手就伸过来帮了他的忙。刘协紧张地抬头，然后就眼睛一亮，张嘴叫：「汤……」汤小团赶紧捂住他的嘴，指了指外头。刘协立刻闭紧嘴巴，「唔唔」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架辇车关上门以后就像个封闭的箱子，左右虽然有小窗，但也是关上的。汤小团透过窗缝往外看了一眼，现天快要黑了，远处一片火光，喊杀声不绝于耳。刘协白着一张小脸，凑到汤小团耳朵边上，很小声地问：「他们说何进造反了，正在攻打皇宫，是真的吗？」汤小团摇头，也咬着刘协的耳朵回答：「何进已经被张让他们害死了，现在攻打皇宫的是何进的部下。」汤小团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曹操让我来保护你，别害怕。」刘协感动得眼泛泪光，不过他很快就用手背把眼泪擦干净了。他看着汤小团，认真说：「我不怕，我是男子汉。」汤小团对他咧嘴笑了。抬着辇车的宦官们拼了命飞奔到太后所住的长乐宫，刘协被他们从车里拉出来带进宫里。刘协知道汤小团一直隐身跟着自己，心就定了下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他跟着宦官们进了长乐宫，原本禁卫森严的太后住所现在一片混乱，宦官们全都在抢着收拾东西，刘协刚踏进内殿，就听到他哥哥刘辩和何太后的哭声。他立刻退到角落里头安静地站在那儿，内殿太乱了，居然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他。何太后头凌乱地抱着自己又胖又大的儿子，坐在凤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辩是吓坏了，一边哭一边还打嗝呢，嘴里不停地叫：「我舅舅才不会造反呢，你们都在骗我！」张让拢着袖子站在何太后面前，满是皱纹的脸皮微微抽动，眼神既阴沉又慌乱。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远处的火光说：「太后，陛下，你们都看到了吧，何大将军的部下已经把宫门都给烧了，再不走他们就要冲进来了！到时候我们就走不了啦。」汤小团与刘协一起走进来听到这句话，顿时两眼一翻，心想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张让这个老狐狸还在骗人呢。何进明明已经被他杀了，现在他为了保命，又要带着太后和皇帝一起逃跑，真是太恶毒了。何太后是个心胸狭窄却没有脑子的女人，听张让这么一说，再看到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疯狂地摇着头说：「怎么可能？何进是我亲哥哥啊，我什么都答应他了，我连他要杀你们都……」何太后说到这儿，突然闭上了嘴巴，在张让与段珪这些宦官的注视中起抖来。汤小团叹了口气——这何太后也太蠢了吧？外头又有人冲进来，慌张地报告：「张常侍，不好了！南宫宫门被攻破了，禁卫军挡不住了，他们就要冲进来了！」长乐宫里头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段珪惨白着脸冲上去，一把抓住少帝刘辩，拖着他往外走，嘴里狂似的大叫：「所有人都去北宫！南宫守不住了，北宫还能撑一阵子。」少帝疯狂尖叫，何太后一看儿子被拉走了，立刻披头散地扑了上去，左右立刻有两个宦官挟持住她，带着她一起往外走。张让指挥那些收拾东西的宦官赶紧跟上，还特地拉住其中一个问：「陛下的玉玺都带上了吗？」那宦官拼命点头，拍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包裹说：「带上了，我死命抱着，绝不放手。」张让点了点头，正要迈步呢，突然眼睛一眯，盯住了站在角落里头的一个小小身影。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刘协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感觉自己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张让两步走过来，枯瘦的手指一把攥住刘协的手，嘴里冷笑着说：「差点儿忘了我们可爱的陈留王呢。」刘协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开。张让抓得太紧了，尖尖的指甲都要掐进他的肉里去了。刘协疼得想叫，可一看到张让阴冷的眼神就憋住了。汤小团捏了捏刘协的另一只手给他打气，刘协咬着牙不吭声了。张让拉着他跟上其他人，刘协年纪小，腿又短，被拖得踉踉跄跄的。南宫与北宫之间由一条横架在空中的天桥阁道连通，宦官们带着何太后，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急匆匆跑进阁道，喊杀声越来越近了，好像已经有人冲进宫里头来了。他们走到阁道中间的时候，一声大吼突然从阁道下方响起。汤小团伸头一看，一个手持长戈的大臣带着一队人站在阁道下头，带着所有人举起武器对着阁道里的宦官们叫道：「张让段珪！你们阴谋杀害何大将军，现在还要带着太后与陛下去哪儿？尚书卢植在此，你们谁都别想走！」何太后一听就崩溃了，她挣脱左右两个宦官扑到阁道窗边探出半个身子尖叫：「我哥哥死了？」她又回头，疯子一样指着张让叫，「你们杀了我哥哥！」张让一皱眉，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宦官要扑上去抓住何太后。可她翻身就从窗子里跳下去了，下头一阵惊呼，总算是把她给接住了。这时候的宦官们也顾不上何太后了，趁着阁道下混乱的时候立刻继续往北宫逃窜，少帝刘辩已经被吓呆了，拖着他跑的人闻到一股臭味，低头才现他们的小皇帝的裤子都湿了，大小便一起吓了出来。等他们好不容易跑到北宫，天已经全都黑了。宫墙内外到处都是火光和喊杀声，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宦官跌跌撞撞地扑上来，惨叫着：「袁绍从朱雀门打进来了！他说要为何大将军报仇，要杀光宫里的宦官！」所有人都在抖，有人开始抓着头尖叫，还有人跪在地上嚎哭：「我不想死啊！」张让的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他自言自语地道：「可恨啊……要不是龙先生背弃了我，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段珪满头是汗，声音都变了调子，对着张让喊：「张常侍，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张让咬着牙说：「走！我们现在就带着陛下和陈留王逃出宫去，有他们俩在手里，我看袁绍能拿我们怎么办！」